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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制造商的反向操作,把工厂建到美国去

zhaolisa  • 

在越南、中国、墨西哥、巴基斯坦等国家生产,运往美英等成熟市场的门店销售,以此来保障更高的利润空间,是服装品牌在全球从生产到销售的常见路径。但作为生产制造环节的一些国家,利润空间小、付出的环境成本高。其中,牛仔布的生产是最典型的例子,牛仔裤生产过程中,洗涤和染色的环节会产生很多有害化学物质。

而如今,越南牛仔布制造商 Saitex 尝试了反向操作。

把生产地放在美国,一条裤子批发价能高出 50 美元

2021 年,越南出口了价值 390 亿美元的服装商品,出口规模仅次于中国。而Saitex 则在 2021 年年初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靠近洛杉矶的弗农建立了一座工厂,希望实现美国生产、美国销售、利润回到越南的路径。同时,为防止消费者指责服装生产造成的环境污染进,Saitex 先一步声称自己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牛仔布制造商”。

东南亚私募股权公司 Navis Capital 很早就看好 Saitex ,在 2018 年 5 月向 Saitex 投资了 7100 万美元,收购了其多数股权。服装制造一直以来都被公认为利润低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私募股权投资服装领域是很少见的。负责这次投资的 Navis 高级合伙人 David Ireland 表示,当时去 Saitex 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不同,管理层对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以及在产业带上的垂直整合都有独特的看法。

Saitex 向美国扩张也顺带将其在越南工厂采用的可持续发展技术带到了弗农。2019 年,Saitex 成为亚洲首家获得 B Corporation 认证的工厂。这是全球非营利机构 B Lab 颁发的认证,获得 B Corp 认证的企业被视为建立了更具包容性、公平性和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

Saitex USA 负责人 Kathy Kweon 称,Saitex 的某些业务模式在洛杉矶都从未出现过。

牛仔布工艺是服装制造中最脏的工艺之一,因为生产过程需要多次染色和洗涤。但 Kweon 表示,Saitex 的工艺能回收 98% 的水,占用的空间更少,排水也更少。

不过科技无法解决美国当地廉价劳动力短缺的问题,洛杉矶的最低时薪是每小时 15 美元。Saitex 的第一家工厂所在地是越南的平阳,当地 2020 年的最低工资是每月 190 美元,也就是一天 6 美元左右。

因此,Saitex 只能通过提高利润来解决这个问题。通过“美国制造”的标签来获得更高溢价。Kweon 表示,Saitex 供货的一些牛仔裤品牌愿意为打上“made in LA”标签的牛仔裤支付 70 美元/条的采购费用,而“越南制造”的裤子平均批发价只有 20 美元。也因此,美国生产的服装,尤其是高档精品品牌的服装,零售价可以超过 300 美元。

对于注重可持续发展的消费者来说,300 美元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Navis 2021 年 Q4 财报显示,Saitex 的美国工厂销售额比前一季度增长了 23%,不过确切的销售额数据没有披露。

而 Saitex 的发展方向又恰好顺应了拜登政府提出的“买美国货”政策,也就是让制造业工作回到美国的政策。

在美建厂,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Saitex 是在对的时间进入美国的。2021 年 7 月,拜登政府针对年初发布的“买美国货”政令推出了一系列激励政策和投资计划,那个时候 Saitex 洛杉矶工厂的建设工作已经完成。除此之外,2021 年下半年,越南很多工厂受疫情影响不得不停工,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 2022 年 3 月,而 Saitex 却因为在美国有工厂,在竞对中取得了优势。

2020 年年中,美国也实行了封城管控,Saitex 的建设工作也一度停止,好在最终在 2021 年 3 月 10 日,工厂顺利启动,当时团队规模很小、产能有限。

Navis 合伙人 Ireland 表示,Saitex 创始人兼 CEO Sanjeev Bahl 多年来一直想向美国扩张,Navis 注资推动了这一想法。对很多人来说,将工厂建在成熟市场是反常识的一步棋,但现在来看,这步棋下得不错。

Saitex 和 Navis 也曾商讨过在纽约建厂,不过,洛杉矶有着生产优质牛仔布的历史,洛杉矶当地的工厂此前在产品创意和产品质量上都做得不错,但进入 2000 年,产品生产出现离岸外包的趋势,生产放在了亚洲、墨西哥或者土耳其,这一情况冲击了当地的服装生产行业,很多工厂被迫关闭。Saitex USA 负责人 Kweon 表示,但在这里仍然有一批经验丰富的工人,Saitex 希望将制造环节重新带回这座城市。因此厂址最终定在了洛杉矶。

Saitex 在美国的工厂高度自动化,工厂目前有 200 多名员工。尽管这在制造业中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量级,但一家越南公司可以雇佣美国工人侧面暗示了拜登政府鼓励制造业回到本国照进现实的转变。

Everlane 是美国重要的服装零售商,也是 Saitex 2016 年就建立合作关系的伙伴。2 家企业合作密切,Everlane 网站还专门给 Saitex 留了一个版块。更不寻常的是,作为一个制造商,Saitex 通过与 Everlane 的合作甚至吸引到了美国时尚创作者的注意。

不过,在洛杉矶建厂也意味着,Saitex 让牛仔布从生产到零售的全部流程都用美元作货币单位,生产成本变高。不过,如果消费者愿意为环境友好的产品花更多钱,整个流程都用美元计算又有什么关系呢?消费者要求品牌重视产品的可持续性、不能剥削劳工,这种消费需求其实几年前就出现了,只是这两年呼声更强,这也倒逼品牌在这 2 点上投入更多精力

早在 1990 年代末至 2000 年初,Nike 就因其在越南合作的工厂员工遭受身体虐待、工资太低、接触有毒化学品受到指责。从那之后,Nike 就为有合作的工厂引入新的管理方式,并按照美国劳动法维护工人利益。麦肯锡合伙人 Vidhya Ganesan 表示,需求的增加正在促进在越南设有工厂的国际品牌实践碳中和、采购环保原材料、供应链可溯源、可循环设计以及合理利用水资源和化学物质的计划。

越南制造业都在践行可持续,Saitex 加强垂直整合

虽然 Saitex 被誉为可持续发展的行业领头人,但它并不孤单,越来越多的越南企业开始生产环境友好型产品。这也意味着,不少竞争对手都对 Saitex 的地位构成潜在威胁。

例如服装制造商 Fashion Garments(FGL)是 Hirdaramani Group 和美国 LT Apparel 公司的子公司,在越南经营多年,在其 8 家工厂和节能机械上使用太阳能电池板、进行废水处理、使用生物质锅炉,在可持续性的践行上也很有名。

服装制造商 UnAvailable 和牛仔布制造商 Evolution3 则是位于胡志明市 2 家规模较小的企业,他们践行可持续的重点尝试包括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减少用水量以及不剥削劳工。

不过 Saitex 也在超越自己,近期,Saitex 投资了胡志明市附近的面料厂。Navis 的 Ireland 认为,这是 Saitex 实现全面控制其生产过程的重要一步。

在 Navis 2018 年收购 Saitex 时,Saitex 唯一的工厂是一家裁缝厂,需要从工厂采购面料,面料生产是传统服装供应链中透明度最低的环节之一,其中涉及棉花生产过程中的劳工剥削问题以及环境保护问题。

越南有庞大的服装产业,但面料主要从中国进口,超 50% 的中国棉花最终会流向孟加拉国、越南和印尼用于成品加工。Saitex 的愿望是形成闭环,自己生产面料、将面料运至附近工厂或洛杉矶工厂进行加工,最后将成品交付至品牌,其中不涉及任何外部承包商或中间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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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Saitex 能够实现上述闭环,对于有可持续发展需求的牛仔裤品牌会更有吸引力,反过来,也能够降低成本。

Navis 季度报告显示,Saitex 2021 年 Q4与 2020 年 Q4 相比,营收从 1930 万美元增至 2510 万美元,增长率为 30%。由于洛杉矶工厂的相关成本和对面料厂的持续投资,与 2020 年相比,整体收益有所下降,但这家私募股权公司仍然看好 Saitex 今年的发展。

报告指出,到 2022 年上半年,经过一段时间内持续投资,Saitex 将完成产能扩张和价值链的垂直整合。现在的目标是推动不同业务部门的销量、协同效率和盈利能力。管理层预计 Saitex 2022 年收入和盈利能力将显著增长。

Ireland 表示,Navis 在短期内对其在 Saitex 持有的股份没有变动计划,而是专注于收获自 2018 年以来播下的种子。

本文编译自:Make in USA, spin in Vietnam: Saitex changes the denim manufacturing rules(the 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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